.解語花×吳邪
.盜八出版前的後續捏造 .建議配樂:https://youtu.be/xVTI5eSzwzQ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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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最後一次下斗已經過了一年,那次的盜墓活動,無論解家、霍家、吳家都是元氣大傷,以致這一年來,三家甚至連一個斗都沒倒過。
遙想去年的今天,他們都還在做生死搏鬥,不曉得能不能再次呼吸到墓外的空氣、或乾脆死在別人的墓裡,如今,解語花半點事也沒有地坐在餐館用餐,說明他確實是平安歸來。
五星級餐廳的食物美味自不在話下,但解語花顯然無心品嚐,一邊和對面的商人討論最近要合作的買賣,雙目卻是看都沒看對方和桌上的餐點一眼、直盯著手機裡頭的遊戲,標準的一心二用,可也沒人敢拿他怎麼樣,畢竟現在是對方有求於他,且他實在是認為這對談沒什麼重要性。
突然,遊戲音效換成了來電鈴聲,玩到一半被打斷,解語花倒也沒生出什麼不悅的情緒,瞄了來電顯示的三個字就不顧自己還在談生意,很快地接聽。
「喂?」
「小花,你現在沒在忙吧?」青梅竹馬的聲音自話筒另一端響起,霍老太已死,霍家便由霍秀秀接手,當年風光的老九門已一個個消失於人間。
無視於因計畫似乎談不攏而乾焦急的合夥對象,解語花輕鬆地應道:「是沒有。」
「那幫我跟吳邪哥哥說一聲,今天不能去你那裡看他了。你也早點回家。」
語畢,似乎正在忙的霍秀秀便掛斷電話,解語花盯著暗下來的屏幕頓時晃了神,沒多久又恢復如常的表情,對這次的合夥人扔了句「下次再談」便往餐館出口走去。
潮濕的水氣瀰漫於空氣中,滴滴答答的雨珠自灰暗的天空直落,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人來人往,原本就沒什麼生氣的城市、因為這場自清晨就不間歇的大雨,比平時更顯得冷漠,整座城被陰霾籠罩,無論是誰的心情都好不起來。
但對解語花來說,他已經很久沒有過所謂的好心情了。
沒帶傘也不打算徒步回府,解語花很快撥通了解家司機的專線,轎車極有效率地在五分鐘內抵達。
他坐在後座凝望窗外,豆大的雨點沿著窗不停滑落,留下一道道轉眼間又會消失不見的水痕,被風吹下的行道樹盛開的花瓣貼到車窗上、很快又被颳走。
這場雨給人的感覺不是冷,而是悶,積鬱在心頭無法釋懷那樣的悶。
玻璃窗的霧氣瀰漫,不知基於什麼心態,他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,在上頭寫下朝思暮想的兩個字、一個名,但幾秒後又像不想承認或是不願憶起般迅速抹去,這些舉動都沒半個人看見。
『小花、小花,你長大以後嫁給我好不好?』
記憶中那名男孩的臉已然模糊,唯一記得清晰的是那雙無論何時都天真無邪的眼神。
那天也是下著雨,但是是不會擾亂人心的細雨,且很快就停了,只有屋外的幾攤水漬能看出早先的降雨。
他不記得他有沒有回話,可是笑容燦爛的男孩用小小的手在玻璃上寫下稚氣的字、一筆一劃認真寫好自己的名,讓他也跟著寫上。
『三叔說,結婚都要簽名蓋印,你看,這樣你就是我的新娘了。』
男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他忍不住笑了出來,最後越笑越大聲、笑到男孩的臉都不好意思的紅了,當時他笑罵著那個男孩,笑男孩的笨、男孩的傻、男孩的可愛,哪有這麼簡單就能成親。
在霧面玻璃上所留下的誓言,理當沒有效用,太陽一露面就蒸發得一乾二淨,半點痕跡也不留,卻實實在在地刻在了他的心底。
吳邪,這兩個字、他記住了。
沒想到自己竟然做了夢,解語花有些頭疼,八成是最近太累了,這麼短的車程也能睡。
回到解府,空蕩蕩的大宅除了他再無他人,因為他早在上個禮拜就吩咐過,今晚這幢房子,只歸他和那個人,其他人統統別想進來,備好晚餐就可以走了。
解家的廚師廚藝完全不輸外頭的名師,所做的飯菜是一等一的好,解語花在餐桌前坐下,卻遲遲沒有動筷,只因另一個位子上還是空的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等到飯菜都涼了,他才拿出手機,撥給了設在通訊錄第一行的那個號碼。
沉吟半晌,解語花開口,語氣是藏不住的苦澀:「嗯、我知道,今晚又在小哥那了對吧?」
仰天輕輕嘆了口氣,解語花頓了頓又繼續道:
「吳邪,我實在不懂那小哥有什麼好,值得你這樣留戀。」
「回來吧,你想要的一切,我都可以給你。」
「我到底有什麼比不上張起靈?那傢伙是給你灌了什麼藥,讓你一心一意只念著他?」
「小時候說過的話,我想你是一個字也記不得了吧。」
「一直記著的,自始至終,都只有我而已。」
「吳邪,我說過我很羨慕你,而最讓我羨慕的、就是你這麼輕鬆就將那些約定給忘得一乾二淨,你知道嗎?」
「這些年來,我從沒有忘記過你,一次也沒有。」捏著手機的五指不自覺用力,窗外的雨聲漸大,讓解語花的聲音聽來都有些不清不楚,但仍是字字堅定地道:「無論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我解雨臣會記住你一輩子,所以,你不必擔心有人忘了你,何時回來、我都會在這裡。」
把手機拿得遠些,解語花的嘴角泛起甚至不能稱之為笑的笑容,輕聲說了幾個字,然後就將手機放到桌上,心底的情感難以言喻。
他不會去想若是當初沒有認識吳邪,他的人生會不會就此改變、和現在是天南地北的不同,他只知道,既然他做不了吳邪的唯一,那麼,就讓他成為吳邪的歸屬。
哪怕那個人要跟著張起靈雲遊四海,他也會在這裡,隨時做好等人歸來的準備。
--『您撥的號碼是空號,請查明後再撥』。
看了掛在祭壇前的黑白照片一眼,解語花終究還是笑了出來,笑自己的癡、笑自己的傻,竟然無可救藥地等待永遠不可能歸來的人,是何等愚蠢的行徑。
他永遠也不會刪掉吳邪的手機號碼,因為他認為那是他們唯一的連繫;他永遠也不會在通話結束時跟那人說一句再見,因為絕對不可能再見。
2011/6/1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