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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哭什麼呢?」
男孩問坐在角落的另一個孩子,後者埋在膝蓋裡的臉連抬都沒抬,將他視於無物。
男孩又喚了幾聲,幾分鐘後,見對方仍是毫無反應,索性跟著坐到一邊,盯著從屋簷落下的雨珠,以極快的節奏打落地面,形成小小的水窪。
--這場該死的雨什麼時候才會停?從原本的哭泣變為此刻一般假哭的解雨臣忖道,剛才躲到角落的屋簷下是想獨自靜一會兒,誰知沒多久便下起滂沱大雨,一個不曉得哪家來的小鬼也跑來這兒躲雨。
躲雨就罷了,還問東問西的實在煩人,他連哭的心情都沒了,只不過仍不想理會這傢伙,於是只得裝哭。
滴滴答答的雨聲持續,良久,總算雨過天晴。
太陽都出來了,這小子總該到外面玩了吧?偏偏他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,最後解雨臣實在懶得裝下去,才總算昂首,對從坐姿便為站姿的男孩問道:「你一直待在這裡做什麼?」
「我看妳一個女孩子在這邊哭,總覺得不太好。」男孩說,「我叫吳邪,妳呢?」
「……小花。」
現在回想起來,解語花已經不記得當時自己為何流淚,估計是被戲班的其他孩子刺到痛處,和人打一架後愈想愈氣悶、忍不住就哭了。小孩子會有這種行為再正常不過,但回憶起來,真是怎麼想怎麼丟臉。
初次見面是這種窘境,吳邪忘了倒好。解語花默想。
若當年的吳邪轉身就走,此時的自己也不會是這副模樣。
那時他還是解雨臣,不是解語花;仍是不懂世事的男孩,而非擅於隱藏心思的戲子。
而吳邪,從以前到現在、一直都是吳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