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東西兄弟
.本故事為APH漫畫衍伸同人,與真實歷史、國家並無任何關聯 .不接受國家擬人者慎入 .建議配樂:http://mymedia.yam.com/m/2202248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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碰--!碰!噠、噠、噠!碰──!
手榴彈在戰場中央引爆所發出的巨響震破耳膜,機關槍在人群中來回掃射形成血腥的旋律,人民痛苦哀愁的嘶吼吶喊點綴其中,再由士兵從不停歇的腳步聲合成一曲最刺目的赤色樂譜。
這個時空正在上演一齣空前絕後的音樂劇,舞台是整片大陸,每一位軍人都是演員,每一個國民都是歌唱者,而導演便是那無視周遭所有聲響的最高統領。
機槍掃射聲中我們尋找遮蔽的戰壕
兒時沙雕的城堡毀壞了重新蓋就好
可是你那件染血佈滿彈孔的軍外套
卻就連 禱告手都舉不好
銀髮男子拋開子彈用盡的槍械,身手敏捷地躲入壕溝中,深邃的紅眸教人看不出其中思緒、藏在絳紅湖泊最底層的或許是戰場上絕不可能出現的害怕與惶恐。
「嘖。」男子撕下一緞衣袍,裹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傷口,他完全沒想到此戰竟會如此漫長,也沒料到自己竟會落至這種地步。
戰爭吶……就是一種拿人類做棋子,每天都會有無以數計的生命消失的一場遊戲。
早已明瞭那道理,可他從未想過死亡名單裡登出基爾伯特四個字的可能性,那是不可能也不被允許的──他有必須要做的事。
思及此,基爾伯特不禁揚起一抹笑。
要是他不在了,誰來守護德意志?誰來守護他的弟弟?
在硝煙中想起冰棒汽水的味道
和那些無所事事一整個夏天的年少
我放下槍回憶去年一起畢業的學校
而眼淚 一直都忘記要掉
那是好久、好久以前……
久遠到自己都近乎遺忘、模糊泛黃的記憶。
當時的蒼穹和今日的是迴然不同地兩種面貌,前者廣闊無邊,高掛天際的湛藍給人一種遙遠的距離感;後者烏雲密布,宛如民眾抑鬱結合體的灰黑籠罩頭頂,彷彿一不注意就會被壓垮。
周圍景物的確切模樣他已經記不清了,但男孩恰似天空的瞳眸卻被他深烙於心中最深處。
──從今天開始,你就是本大爺唯一的弟弟!
他大聲的宣示,男孩那時的表情是什麼呢……好像寫滿無奈,不過,他可沒漏看對方眼底的一絲喜悅。
自此以後,他再也不是一個人,也不再為了自己而活。
──名字?本大爺早就想好了,就叫你威斯特。……欸?你的本名?那種事不重要啦,威斯特。
對於自己固執己見的暱稱,男孩的反抗非常薄弱,久而久之,「威斯特」也就成了他專屬的稱呼。
每回出戰時,只要想到家裡還有這個弟弟,怎樣都不準輸的鬥志就來了呢。
嘲笑的聲音在風中不斷被練習 這樹林間充滿了敵意
部隊棄守陣地你堅持要我也離去 我怎麼能放棄
朱紅液體泊泊湧出,瑪瑙色的珠子掉落地面發出的細微滴答聲,和砲火攻擊的噪音相比是多麼微不足道。
這該死的血怎麼還不停?基爾伯特無聲的咒罵著。
身旁金髮青年操心的面孔他不想看到。所以嘛,帶著青年上戰場一直是他最討厭的事。
什麼血呀、爭鬥呀、死亡呀,那孩子不該接觸這些的,通通由他來承受就行了。
「威斯特,你先回營地去。」
「你的傷──」
「我像是那麼不堪一擊的人嗎?威斯特!」基爾伯特低吼道,因扯痛傷口而冷汗直流,但抬頭面對對方時又是一如往常的自信笑容──只不過他看不見自己的臉有多麼蒼白、多麼使人放不下心。「本大爺可是撐過幾百場仗,像這種小場面算什麼?」
我留著陪你 強忍著淚滴 有些事真的來不及 回不去
你臉在抽搐 就快沒力氣 家鄉事不准我再提
他絕對不回去!──路得維希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決定,基爾伯特縱使再怎麼憤怒也無濟於事。
某些時候他們頑固得相似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,紅眸漸漸失去具焦的能力,他感覺身體不受控制地愈來愈虛弱,這種沒用的樣子他壓根不想讓路得維希看見──他基爾伯特是在前方殺敵陷陣的戰士,所有人僅需記得他強大的模樣就夠了。
可惡……為什麼威斯特的臉變得這麼模糊……
假若現在是最後一刻,至少讓他看清最心愛的弟弟的臉啊混帳!
喂,一定是他看錯了吧,他的威斯特怎麼可能會露出這種快哭出來的表情?
滿面愁容的一點也不適合這傢伙吶。
越來越……看不、清……了……
……威斯、特……
有什麼東西滴落至銀髮男子的面頰,沿著臉龐輪廓滑落,一滴、兩滴、三滴……水珠無法停歇地掉在眼瞼緊閉的男子身上。
吶,是下雨了嗎?
我留著陪你 最後的距離 是你的側臉 倒在我的懷裡
你慢慢睡去 我搖不醒你 淚水在戰壕裡 決了堤
砰--!砰!咔、咔、咔!砰──!
飛彈轟擊聲與城牆倒塌聲一同和音,坦克車輾過路面留下一條條痕跡、消不去的紋路恍如人們心中的傷口,十字架似雨後春筍般越來越多卻沒有減少的趨勢,上頭刻的是誰的名?敵軍?我軍?無名氏?
這個世界正在舉辦一場絕無僅有的演奏會,人民、軍隊、武器統統皆是樂器的一部分,用完即丟取之不竭,豈料樂器壞掉時的聲音是最教人悅耳的。
演湊會何時結束?哪首悲歌才是終曲?
2010/1/30